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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她想念的只有她的锦衣玉食,在她身边环绕的爱慕者们,他们谄媚的嘴脸,讨好的言辞。
一想到她的那些追求者们,我就有些生气。L小姐的这幢别墅是在我和她的婚姻结束之后,她的父亲为她建起的,在我离开她的这一年里,她的这间屋子里不知来过多少风流子弟。想起他们我就恶心,我看得出来,他们不过是贪图L小姐所拥有得财富和她的美貌,当她不再拥有这两样法宝时,又会有多少人还为她痴迷,留恋。
这时,房门被人打开,进来的是B先生,他小心翼翼关上房门,动作鬼鬼祟祟地。
这位B先生,便是L小姐的众多追求者之一。
B先生是个容易紧张的医生,他先是将屋子环视一圈,接着便从西服外套里掏出手绢,抬手擦汗。他这标志性的动作我可见过不少次,说起来,我和B先生还颇有渊源,他是我父亲的家庭医生之子,与我同年,私下里我们也常结伴去打高尔夫。我把他介绍给L小姐认识,是在我们的婚宴上,头一回见到我常提起的L小姐,B先生那是相当的紧张,不过是一句简单的问候,都忍不住擦了三遍汗。
在我离开L小姐后,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妄图用他那常年冒汗的湿漉漉脑门征服L小姐。真是天方夜谭。
此时B先生已经绕着L小姐的尸体走了两圈了,他嘴唇上下动着,结结巴巴念叨同一句话。
“警察大概明天才能到,明天才能到,在这之前必须得作些什么,作些什么…………”
他看了眼房门,喉结动了动,双手哆嗦着从裤兜里掏出副白色手套戴上。这手套我也见过,那是他父亲送给他的手套,仔细看得话,还能看到手套边缘有个花体的字母“B”。B先生以前常跟着他父亲来我家为我父亲检查身体,父亲的身体一直非常健康,突然染疾是在公司的某个合作项目失利之后,B先生的父亲解释说,这是积劳成疾,必须得好好休养。大哥那时将我从环球旅行中召回,嘱咐我乖乖陪在父亲身边,还要求我学着处理公司事务。
我对父亲的身体很有信心,没把他这话放心上。在父亲身边待了两周后,在B先生的帮助下,我顺利摆脱了大哥派来的保镖的监控,搭上了去往迪拜的飞机。
我在迪拜住了小半天,信用卡就被冻结。无奈之下我向家里打去电话,倒不是因为我没了信用卡没法生活,大哥这一招我早就想到,后路我也想好,我有手有脚,打工赚钱照样能过活。给大哥的这通电话不过是想嘲弄他一番,谁知道,大哥却在电话那头告诉了我父亲过世的消息。
按照大哥的说法,父亲是在我登上飞机没多久过世的。
B先生也向我确认了这一点,父亲死于心脏骤停。这死亡来得太突然,母亲无法接受,联系警方,要求验尸。我和大哥都没同意,我们实在不想父亲的身体再遭破坏,母亲从那时起愈发歇斯底里,上门给她看病的B先生每次都被她赶出家门,她称他为“凶手”,“死神派来的小人”。
B先生这会儿不知在L小姐的房间里找什么,翻箱倒柜的,又不敢弄出太大动静,翻找出来的东西也都摆回了原来位置。B先生显得很焦急,连汗都来不及擦,整个额头布满汗珠,这模样滑稽极了。
他从抽屉里找出了L小姐的相簿,捧在手里一页一页的翻找,我这个位置恰巧能看到他手上动作。啊,他找到了。
他从相簿中抽出了张他和L小姐的合照,我看不到他脸上表情,只看到他将照片塞进口袋里,肩膀向下一塌,重重舒出口气。
B先生又走回到L小姐身边,他蹲下,戴着白色手套的手轻抚着她的秀发。
“最后的回忆,我带走了。”他说。
B先生凝视了L小姐一会儿,起身离开。他的出现确实让人生疑,他来找什么?那张相片又背负怎样的回忆。
相片里的L小姐还是那头干练短发,蓝色礼服,身后依旧是那条波光粼粼的多瑙河,与L先生曾给我的照片不同的是,她的身边多了个面容拘谨的B先生。他搂着她的腰,下巴微微昂着,脸上微有不悦,那攀在L小姐腰间的手似乎在向外人宣誓:这是我的宝物,谁也不许碰。
然而对我来说,真正让人在意的是这张合影上的日期。B先生竟然早我一年认识L小姐,当年炫耀似地将L小姐介绍给B先生认识的我,在他们眼里一定是愚蠢无比。
我从没想过L小姐对我存在背叛,即便看到了她与B先生的亲密合照。他们背地里干什么勾当我一点也不关心,或许他们早就认识,或许他们曾是情侣,又或许他们曾经相爱,可我知道,在我之后,L小姐爱的便只有我。
在我离开她的这一年里,多少个夜晚,她曾在床上哭诉对我的思念,多少个白天,她曾捧着与我的合照诉说对我的怀念。她不止一遍地向我说爱,与我道歉。
我的傻姑娘,那些曾经发生的悲剧里,她也是个可怜的受害者。我的爱又怎会因为她被迫的欺骗而消失,就算B先生不出现,没有取回他与L小姐的合照,我也早就明白,我父亲的死只与两个人有关,一个是L先生,另一个就是B先生。
就在B先生离开后没多久,C先生和管家A先生一起出现了。
侦探C先生是E小姐的亲弟弟,此时他正摸着下巴在屋里来回踱步。A先生规规矩矩地站在门边,微低着头,问道:“刚才您所说的凶手就在我们之中是真的吗?”
C先生站在L小姐的床边,注视着床上掀开一角的被子,他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别墅所在的小岛四面环海,唯有靠船只与外界往来,晚饭时我们还见过L小姐,不过两个小时,她便死在了自己的屋中。刚才我已经去查看过,岛上的船只并没有缺少的迹象,凶手一定还在别墅里。”
“昨天电视上还在说附近岛屿监狱的逃犯越狱,会不会是他想要躲藏进屋中,索性将L小姐杀了灭口。”
A先生提出的可能性毫无可取之处,甚至愚蠢。
“你的意思是越狱的逃犯游到了岛上,准备躲藏进别墅里,然后无意选择了L小姐的房间,进屋时被L小姐发现,杀人灭口?”C先生顺着A先生的意思继续说下去,“那么这个越狱逃犯说不定还藏在这间屋子里。”
A先生用力点头,我都看不下去了,要是这时我能跳出来说话,一定指着他的鼻子好好数落他一番。
幸好还有C先生,他捧腹大笑着代替我推翻了A先生的言论:“管家先生您别开玩笑了,世上哪有这么蠢的越狱犯,要是我,我就直接躲进树林里,偷溜到码头边上,趁着深夜无人驾船离去,躲进别墅里太容易被人发现,一点也不安全。”
他的话让A先生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听到说道:“凶手一定是别墅里的人。”
我想听C先生继续说下去,A先生却打断他,“可是就在那两个小时里也没有任何人离开过客厅啊,大家都聚在一起打牌,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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