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晨轩没有立刻就挂掉手机,而是任那个电子音一遍又一遍地循环重复着。他缓缓地放下了那只拿着手机的手,他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别人拒接电话,而且这个人还是方燃。他跟方燃之间的关系有一天竟会到这种地步。夏晨轩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转身离开,毕竟不管发生什么,他都想先进去再说。这边,方燃在出租车后座上静静地坐着,他一直低着头看着手里那部已经自动关机的手机。有时候现实生活中可能真的会出现戏剧化的一幕,而这样的一幕刚刚就发生在方燃眼前。一出酒店方燃就把手机开了机,他本以为他的手机昨天晚上是因为没电才自动关的机,但是打开后却发现还有一点点的电。一路上其实他都在犹豫要不要给夏晨轩发条短信,告诉他自己走了。但想了半天他都没有拿定主意。当夏晨轩打过来教导方燃自己用钥匙把家门打开后,径直就往楼上自己的房间去了。路过客厅的时候,方燃用余光看到了正在沙发上趟着看电影的方妈妈。“妈,我回来了。我有事先上楼了。”方燃说完后没等他老妈反应,就头也不回地去了。方妈妈这时也坐了起来,“诶,小燃。”她朝着方燃喊了一声,然而并没有把方燃给叫住。方燃进了卧室后就把门从里面锁上了,他也说不出来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是不想被人打扰吧。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刚把手机充上电,卧室门就被人敲响了。“妈,您等一下,我打完一个电话就出去找您。”方燃对着门外喊了一声。他这还是第一次连门都没有开就跟家长说话的,他也知道这样有些失礼。“不是你妈,是我。”让人出乎意料的是,门外传来了方仲启的声音,这可把方燃吓了一跳。他声音有些颤颤地问:“爸……您有事吗?”“有事。”方仲启简单明了地说了两个字,语气很是坚定。无奈,方燃只得先放下手机,犹豫地走过去开了门。“爸”,方燃打开门后冲着门外的方仲启弱弱地喊了一声,接着就往后让了让,请方仲启进了他的卧室。“锁着门在屋里干嘛呢?”方仲启一进门就四处看了看,然后狐疑地向方燃询问到。“我给手机充个电,然后准备打个电话。”方燃乖乖地站在他老爸的身后回到。“爸,您今天不用去公司吗?”“不用,我今天特意空出来一上午的时间等你回家。”方仲启面无表情地说到。“啊?”方燃没太听懂是什么意思。“您……等我干嘛?”本来他理解的这句话的意思是他老爸不去公司就是为了在家等着他回家,但是他仔细一想就觉得不对,他老爸对他可没这么好,平常不说他矫情就不错了,怎么还会专程等着他?“等你干嘛?”方仲启重复了一边方燃的话,“我想看看你今天上午回来会是什么样子。”“我能什么样呀,我这不好好的嘛。”方燃疑惑地看着他老爸,心想他们不就是才昨天一晚上没见吗?他老爸为什么会这么问。方仲启看着方燃现在的反应,以为他是在装傻,“昨天晚上的事你都忘完了吗?”方燃一听这话下意识地在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现在心里最不愿意去提的就是昨天晚上的事。但是仔细想了想后,他觉得他和夏晨轩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些事还不至于被他老爸知道吧。“昨天晚上?您到底想问什么呀?”事到如此,方仲启只得开门见山地质问方燃道:“你昨天晚上干了什么还用我提醒你吗。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也该清楚自己喝醉了吧?你还记得你昨天对着电话跟我说了些什么吗?”“我说了什么?”方燃几乎是立刻就做出了反应,一脸诧异加无辜地望着方仲启问到。他喝醉了他是记得的,但他老爸说的那个电话是怎么回事?难道他老爸在他喝醉的时候给他打电话了?方仲启没有马上就说话,而是盯着方燃看了一会儿,仿佛是在考虑这小子是不是在装傻。“你昨天晚上说什么不重要,我全当你是在耍酒疯了,但是我从你昨天的话里听出来些问题,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你谈谈的。”方仲启说完后就在方燃的床上坐下了,看来是要跟他好好聊聊。方燃虽然心里有些没底,但还是跟着坐了下来。“爸,您要跟我说什么呀?”方仲启看了方燃一眼,“你还记得你昨天喝了多少酒吗?我晚上给你打过去电话的时候你知道自己醉成什么样了吗?”方燃一听这话就知道这槛是过不去了,要想方仲启放过他,他恐怕只能乖乖地跟方仲启道个歉了。“爸,对不起,我知道我昨天晚上有些太过了,我不该夜不归宿,也不该不跟家里打声招呼,更不该跟我那帮狐朋狗友喝得烂醉。”这么多年以来,方燃每次被方仲启逮到后都是用的这样一套道歉辞,这格式他都烂记于心了,几乎是张口就来。方仲启瞥了一方燃眼,懒得在跟他在这种问题上计较了。虽然昨天晚上方燃的话把他气得一个人在客厅转了好几圈,但是他今天已经不想再去骂方燃了。他这个孩子也就这样了,现在方燃大了,方仲启也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处处都去严管着他了。“我没想问你这个,我是想跟你说说你和小夏之间的事。”“我和轩哥?”方燃更加弄不明白了,他真想不到他爸竟然要跟他聊夏晨轩。“昨天你喝醉了,是人家照顾的你还帮你接的电话。”方仲启提醒方燃到,“你有没有好好谢谢人家?”“我……”方燃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今天早上当他知道发生那种事后,他真的顾不上再去说谢谢了。“行了,别撒谎了,一看你那反应就知道没有。”方仲启不争气地看了方燃一眼,“不是我说你,你都这么大了,能不能懂点事?人家小夏照顾了你一晚上你连句谢谢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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