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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铁河那种低沉而略带冷意的声音，像是电脑制作过的程式化输出模式。这应该是公务电话。这两天他常在家里，她也常听到他用这种口气打电话。有点儿习惯了。自端想了想，没过去打扰他。她本来是想叫他一起下去吃早点的。今天清早起c黄，她已经觉得肚子饿。自己也觉得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陈北在餐厅里跟陈阿姨聊天。陈阿姨不知道在唠叨侄子什么，只见陈北笑嘻嘻的，&ldo;嗯&rdo;一声，啃一口苹果。陈阿姨已经摆好了饭桌，听见响动，看到自端来了，笑着打量她，道：&ldo;今儿瞧着气色就好呢。&rdo;陈北显然是没料到自端这么快就下来吃饭，他有些不好意思，来不及把苹果放下，只好那样子打招呼。看着西装革履的他那尴尬的红透脸的样子，自端莞尔。陈北跟铁河久了，平日里有样学样，多数时间就是那副永远不会出错的机器人的样子。这会儿倒让人觉得可爱些。她让陈北坐下，等下一起吃。陈北却说他吃过了，过来有事情要&ldo;请示&rdo;她。自端听了，就知道怕不是&ldo;请示&rdo;，是有什么&ldo;安排&rdo;。果然，她坐在那里听陈北一开口，眉头便一皱，说：&ldo;我要坐火车过去。&rdo;陈北一愣。佟先生可不是这么吩咐的。这一向佟先生交代了什么事，佟太几乎完全照办，像这样提异议，他还没遇到过。他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话就被截断了，没法往下说。看来他准备好的计划要一分为二的执行。这倒不难。难的是等下佟先生一定又要骂他笨……自端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说：&ldo;等下我来跟他说。&rdo;&ldo;什么事？&rdo;佟铁河进来，一边扣着西装钮子，一边问。他看一眼自端。比起前两天气色好了很多。虽然还有点儿咳嗽。&ldo;我想坐火车去上海。&rdo;佟铁河看陈北。陈北忙说：&ldo;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下午两点起飞。&rdo;&ldo;不用麻烦。我可以自己走。&rdo;自端笑笑。佟铁河将大衣穿上，&ldo;陈北。&rdo;&ldo;是。&rdo;&ldo;给太太买最早的火车票。软包单间。&rdo;&ldo;是。那……&rdo;&ldo;照飞。难道那些东西走公航不要钱的？&rdo;佟铁河抖了抖肩膀，看着自端，说：&ldo;你不飞可以，给爸的年礼可不能不飞。&rdo;&ldo;嗯？&rdo;&ldo;在台北得了张黄花梨的大画桌。&rdo;&ldo;爸才不稀罕那玩意儿呢。&rdo;自端这才明白合着明儿那飞机不是自个儿的&ldo;专机&rdo;呀。佟铁河瞪她，&ldo;他不稀罕，有稀罕的呀。&rdo;&ldo;……&rdo;见她没话了，他拿起上衣来穿上，一边就往外走。&ldo;不吃早点？&rdo;自端问。&ldo;约了人谈事情。&rdo;他略皱了皱眉。自端知道他喜欢清清静静的吃顿精细的早饭，会翻翻报纸，理理心绪。能让他改变这个习惯的人，想必是很重要。她于是也不啰嗦。&ldo;火车还坐不坐？&rdo;他人已经走到门厅换鞋，抬起头来对送他出来的自端问道。&ldo;……&rdo;&ldo;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甭替我省钱。&rdo;自端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佟铁河现在眼睛里全是笑。&ldo;话说回来，春运呐，铁路运力这么紧张，你好意思占用有限的铁路资源？&rdo;他一本正经的，身后的陈北已经开始微笑。&ldo;再啰嗦要迟到了。&rdo;自端咬牙切齿的说。铁河看了看表，这才出门上车。车门一关，他几乎忍不住要笑出来。坐在前排的陈北从后视镜里看着老板，平日里方正威严的脸部线条，少见的柔和。司机老周把隔板升上去，悄悄的对着陈北问了句：&ldo;老板今儿为嘛心情这么好？&rdo;他浓重的天津口音，挑逗的陈北心里那根弦儿一颤一颤的，于是也很开心的笑了。老周见他傻笑，轻轻的嘟哝：&ldo;……吃蜜蜂屎啦？&rdo;&ldo;啊？&rdo;陈北没听清，歪着头问。老周笑眯眯的摆摆手。难得这美好的一天，从老板的笑容开始。。正文月与星的分歧（二十）css=&lso;b22d3b10d7&rso;spancss=&lso;b22d3b10d7b22d3b10d7&rso;自端到底还是决定跟着佟铁河的&ldo;年礼专机&rdo;走。自打佟铁河两年前买了这架飞机，这她还是第一次用。佟胜利当初听说儿子买飞机的事情，很不以为然。那阵子几乎是见一次面，训斥一回。害的家里人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这劳什子。佟铁河不避讳，她还是得照顾老爷子的情绪。佟铁河说老爷子没那么多闲心思管这些，况且这几天正忙着开经济工作会议，更没空理这些闲事。好吧，他总是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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