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年纪不大,气派倒是端得十足,对他们这些仆下,一丝多于的情绪都不流出。喜自幼跟着阿兄在各权贵府中厮混长大,他甚至都没有多想,凭直觉就行了周到一礼,直到起身后才懊恼,自己如今是相国的人何必如此谦卑?宁纾从昨日晋使的践行宴回来后就一直惶惶不可终日,梁樾这段时期以来的种种古怪行为,终于得到了解释——他要娶她!是摄政相国娶宁纾公主。是摄政相国遵照先王遗命,迎娶刚刚出孝的宁纾公主。昨日他送她回宫时,宁纾几次想问他是不是认出她了,可是她根本没有勇气。如果他说是,然后呢?他杀了她两次,她又一直让他有一种她爱他爱得不行不行的错觉,这笔糊涂账如何说得清楚?况且不论是孟季还是阉人庆,都与他有过亲近的行为,叫她如今以真正的身份,如何自处?喜把石榴膏递给遣云宫的宫婢,然后勉强地提点她:“相国赞此膏寓意好,特奉于公主。”卷媪打开食盒,暗红色的膏体幽幽散发着酸甜的气味。卷媪面色复杂,轻声道:“是石榴膏。”宁纾脸色更加白,难以自制地颤抖,一时说不出话来,石榴膏……寓意好……梁樾是想和她,是想和她……往日种种欢爱的记忆埋藏在意识深处,如同黑水下从不见天日的礁石,就好似这坛石榴膏,过了时节的东西,被有心人保存好,随时给你一个出乎意料。“相国在何处?”宁纾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涩生硬。“相国请公主用完此膏,往泮宫赏雪。”喜这时发现,宁纾公主似乎有些眼熟。宁纾丢下石榴糕,抬脚就走。“公主,这石榴膏……”喜一惊,追上。宁纾不理,径直往泮宫方向而去。喜却是惊呆了,这石榴膏的寓意已经告诉她了,她什么意思?不吃?不愿意?她当她自己是什么人?嫡公主?先王死了,废王后母子逃窜晋国,她竟敢对相国如此无礼?!不想活了吗?她怎么敢?!恃宠而骄!四个大字从喜的脑子里闪过。不对!不对!突地,喜笑了。他先是低低地笑,继而笑出声,最后哈哈大笑起来!他知道了!原来如此!若说他这几年别的记不清,但是对于阿兄的音容笑貌,他可是刻入灵魂的清晰!这个纾公主年纪不大,却是歪门邪道,堂堂一个嫡公主竟然学那些贱人,仿效阿兄的形容笑貌,难怪令相国为她神魂颠倒!相国还是惦记他的阿兄的!想到此处,喜重新高兴起来,矜持地终于眀悟了,为何绀公主如何努力也不得相国垂青,谁叫她没有学他的阿兄!至于为什么别人学了被相国厌弃,而宁纾则被允婚,他想不通,也就不想了,总而言之在他看来,这个宁纾公主就是在吃他阿兄的人血馒头。既然她能吃,绀公主也就能,他可以提点绀公主一二,以免宁纾公主把相国哄了去,真忘了阿兄。宁纾匆匆赶到泮宫,远远就看见梁樾立在廊下,听臣下禀报着什么,雪色茫茫间,那人一身玉色常服,系着同色发带,越发显得发墨唇红,丰神俊秀。自昨日起的窒息感却越发汹涌来袭,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不能让梁樾娶她。若她与他成亲,母后与太子哥哥将在晋国如何自处?晋成表哥又如何面对天下人?她为了嫁去晋国,自订亲后学习晋礼,背诵晋国族谱,那些日日夜夜所做的努力,对未来人生的规划,又当如何忘却?晋使已经出发,她必须赶紧设法离开,不能再拖了!宁纾捏了捏袖子里的物什,坚定了决心。他看到她了。宁纾看他丢下臣子,面色素正,快步走向她,然后躬身……“不必多礼……”宁纾还没说完,整个人被腾地抱起!——梁樾根本不是行礼!他竟敢,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当着臣下的面就敢这样轻薄她!被炽热的体温环绕,她整张脸腾地烧了起来。“放肆!”她挣扎呵斥,声音都破了,肺部气得生疼,扭着身子推他,却被他抱得更紧。“别动!”梁樾抱紧了她的腰,手臂环住她,温热的气息就落在她的耳畔。耳尖似乎碰上了什么凉凉的,是不小心碰到他的唇了么?想到这里,宁纾身体一僵,再不敢乱动。这时梁樾才吩咐:“喜,去遣云宫拿公主的鞋来。”原来自己的鞋袜全湿了,难怪脚凉凉的。可是……可是即便这样,他也不应该抱她!“放我下来。”宁纾僵着嗓子,粗声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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