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嘿,你起来,赶紧离开这!&rdo; 隔着褥子不耐烦地推开对方,褚少桀心急火燎,床头床尾翻遍依旧没有黑兔儿的影子,床底下细寻,屋内各角落找了一圈,皆无兔子踪影。 门反扣紧锁,窗户横栏高,兔子瘸着一条腿更不可能跳出去。 在褚少桀迅速翻了一遍屋后,趴在床里的人慢吞吞转醒,他试着蹬直左腿爬动,发现行动有异,嘴里发出奇奇怪怪的叫声,抱紧温热的褥子在黑暗中呆愣。 黑兔儿无端消失,褚少桀打开门急忙吩咐衙差寻回兔子,人走到门外,听到床里那人奇怪的声音,改了主意。 他返回屋内,走到那人面前,目光落在他清秀的侧脸,往下,脖间有小小的弧度滑动,既然有喉结,就是个男的了。 半张褥子卷裹他的身子,他在害怕。 褚少桀不动声色地审视对方,道:&ldo;你是何人?&rdo; &ldo;唔唔唔唔。&rdo; 他咿咿呀呀瞎叫,耳朵辨声,身子转过朝褚少桀的方向靠近。 他有一双乌珠般的眼睛,淡淡的水光浸湿瞳膜,一副要哭的样子,生得我见犹怜,可那双眼却是失焦的。 褚少桀嗓子一紧,脱口而出,&ldo;小东西。&rdo; &ldo;唔……?&rdo;他眨了眨眼,双手从褥子里探出往褚少桀的身上摸索,很快,被一双温暖的大掌握住。 褚少桀上上下下看着他,将人带进怀里,掌心垫在褥子外,一寸寸摸抚他的身骨,&ldo;小东西,怎么趁我睡着时变出这副样子了。&rdo; &ldo;唔?&rdo; 他要爬起来钻进褚少桀胸口,体型换样后,手脚拖着一只瘸了的腿怎么爬都爬不稳。 他急了,&ldo;唔!&rdo; 褚少桀手口并用,安抚情绪急躁的他,兔子慌得厉害,手脚胡乱扑腾,最后褚少桀不得不把人抱紧了压制,两条长腿隔着薄褥拢紧他瞎蹬的腿,&ldo;嘘,小东西,你乖一点,别怕。&rdo; &ldo;呜呜……&rdo;他变成自己都不认识的样子,慌张无措,眼角溢出串串细碎的泪珠,吓哭的。 &ldo;莫要哭。&rdo; 褚少桀以指腹接去他的泪,手拢在身后拍抚,&ldo;小东西,你从兔子修化成人了,跟我一样的人。&rdo; 捉起他的手贴在脸颊,褚少桀让对方感受他,&ldo;你摸摸看,我们是一样的。&rdo; 黑兔儿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变成人亲眼看褚少桀的容貌,用手碰碰他的脸,如今成真,他用自己的一双手沿着褚少桀的脸摸了个来回,鼻子也凑近,鼻尖紧贴褚少桀面颊,边嗅边摸。 褚少桀单手虚搂在他腰后,呼吸漏了一瞬,做深呼吸,小心把人微微移开,&ldo;小东西,嗅也嗅够了,还怕么?&rdo; 他摇起脑袋,梨花带雨的神态隐去,眼睫湿润,对化出的人形倍感好奇,掀开褥子摸摸自己,约莫是褚少桀摸着更舒服,又去折腾他。 褚少桀以平仰的姿势躺平,护好趴在身上玩的人,随后卷起一缕乌发绕玩于指头,问道:&ldo;小东西,你可有名字?&rdo; 兔子化做人,总不能一直小东西的叫唤他。 他身量不高,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脑袋抵在褚少桀下巴,光洁的手臂紧紧抱人,软温的唇贴在褚少桀脖颈间,碎碎念着,生涩的拼凑出单个字。 &ldo;……七。&rdo; 褚少桀收紧散开的褥子,避免对方受寒着凉,&ldo;七?&rdo; &ldo;……唔、唔墨、墨七。&rdo; &ldo;墨七嘶‐‐&rdo;褚少桀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把坐到危险处的少年从腰腹间抱走。 支起身,褚少桀挪开敏感的胯下,撩开下摆遮挡,清干嗓子,道:&ldo;有的地方不能乱动。&rdo; 墨七瞎着眼,如何能看清褚少桀嘴里指的&lso;地方&rso;,他嗯嗯唔唔点头,手指一直攥紧衣角,试图钻到温热的胸口。 褚少桀制住不安分的人,拨开散乱的头发,凝眸望他,&ldo;我看上去比你年长,以后叫你小七可好?&rdo; 小七弯起眼笑,好似雨后新梨,清丽动人。 他们黑兔一家有七个孩子,他排在末尾,是最幼小的一个。本应与家人生活,却因一次捕猎弄得家散兔亡,逃的逃,伤的伤,落得身残的他一心等死,不料好好地活到今日。 褚少桀取出柜中多余的衣袍裹在小七身上,小七的左腿行动不便,支撑着站起来有些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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